近日，比利时媒体布鲁塞尔时报大篇幅报导了比利时2024年的失业潮。2024 年对于比利时来说是一个裁员严重的年份。确切有多少人今年失业要等到 2025 年初才能清楚，但已经知道的是，2024 年有大量的裁员公告，尤其是在汽车制造业。
四月，比利时家族企业 Van Hool 公交车制造商宣布了比利时历史上最大规模的裁员计划之一，预计裁员多达 1850 人。
七月，大众宣布将对其位于布鲁塞尔的奥迪生产基地进行重组。该工厂雇用了约 3000 名员工。尽管管理层一直在寻找买家，并且布鲁塞尔街头也爆发了抗议活动，但工厂预计明年将关闭。目前，管理层正与工人和工会协商裁员赔偿问题。
今年比利时其他大规模裁员还包括：巧克力制造商 Barry Callebaut 超过 500 个岗位；个人卫生用品公司 Ontex 接近 500 个岗位；成像技术公司 Agfa 多达 530 个岗位；货运与快递公司 FedEx 宣布裁员 385 人；制药巨头 Pfizer 裁员 255 人；以及 Tupperware 裁员 225 人。
根据比利时统计局 Statbel 的最新数据，今年前 11 个月内有 10,065 家企业破产，比 2023 年增加了 7.9%，比 2022 年增长了 18.9%。这些破产导致了 29,711 个岗位的丧失。今年的数据已经超过了 2023 年（27,517）和 2022 年（22,400）的全年水平。
如果看今年进行重组（而非完全破产）的企业，2024 年前三季度共有 68 家企业宣布裁员计划，影响了 8,878 名员工。这一数据也已经超过了往年的全年水平：2023 年有 7,339 名员工受裁员计划影响，2022 年则为 3,075 人（尽管 2022 年是十多年来大规模裁员最少的一年）。
是异常情况还是未来趋势？
比利时自由大学 (VUB) 劳动经济学助理教授 Eva Van Belle 在接受《布鲁塞尔时报》采访时表示，尽管目前尚难以给出确切数据，“但今年确实是糟糕的一年。”
她解释称，像奥迪布鲁塞尔这样的异常裁员对今年的数据产生了重大影响。这使得很难判断整体裁员上升是否会成为 2025 年的持续趋势。
由于汽车行业规模庞大，它们的裁员计划往往会对总体数据产生显著影响。Van Belle 指出，“过去几十年，汽车行业一直表现不佳。如果你观察大规模裁员的总体统计数据，你会发现，当汽车行业发生大规模裁员时，相关年份的裁员人数就会显著增加。”
“汽车行业过去几十年都不太景气，这不仅仅是比利时的问题，整个欧洲都面临类似情况。”
2024 年 10 月，欧洲汽车供应商协会 (CLEPA) 对欧洲汽车行业创纪录的裁员发出了警告，自 2020 年以来已削减近 86,000 个职位。
比利时的高劳动力成本
无论地缘政治发展如何，制造业的劳动力成本昂贵始终是比利时的现实。
Van Belle 表示：“制造业之所以举步维艰，根本原因是它是一个劳动密集型行业，而比利时的劳动力成本很高。即使比利时工人的生产率高于其他国家，这也不足以抵消比利时或欧盟其他地区的额外劳动力成本。”
“公司正在将生产转移到劳动力更便宜的地方，比如中国或墨西哥。除非出现技术上的飞跃使这些行业减少对劳动力的依赖，否则我认为这种趋势不会改变。”即使技术进步使生产对劳动力的依赖减少，也无法阻止失业潮。
“也许技术进步能帮助公司留在比利时，但那时比利时工人会被机器人取代，而不是中国或墨西哥的工人。对他们来说，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就业市场的亮点
尽管裁员增加，但比利时的整体就业市场，仍然紧缺劳动力。2024 年第三季度的失业率为 6%，就业率为 72.3%。
Van Belle 表示，比利时当前的就业率和劳动参与率“处于历史高位”，比以往几十年有更多人就业或在积极寻找工作。失业率也处于历史低位。
“总体来看，我们的劳动力市场仍然非常健康。在新冠疫情后，劳动力市场紧张达到了顶峰。因此，尽管失业率和职位空缺率有上升和下降的趋势，但目前的情况远非疲软的劳动力市场。”
投资于技能提升与降低税收
Van Belle 认为，下一届联邦政府很难阻止明年更多的大规模裁员。“想要阻止集体裁员非常困难。以奥迪布鲁塞尔为例，政府投入了大量资金试图避免我们目前的局面，但没有成功。”
“从长期来看，行业的成本在增加，需求在减少。对于一个小国来说，我认为从长远来看很难留住这些公司。用于这些方面的钱或许可以更有效地用于预防全球范围内的失业。”
Van Belle 强调可以降低税收以帮助减少比利时高昂的劳动力成本。她还提到，可以更多地投资于对失业者的技能再培训，包括确保较高的基础教育水平，从而让人们更容易接受再培训。
此外，她指出更高效的福利体系（失业金与之前的收入相匹配）在发生显著裁员时可以作为“缓冲”。如果体系过于严苛，导致人们突然失去大部分家庭收入，她警告称，这可能会对当地经济产生连锁反应，因为家庭支出骤减。
“这会引发恶性循环，人们消费减少，需求下降，从而可能影响其他工作。”
这么多年的经济全球化让很多发达国家的富裕程度逐年减低，其原因很可能归咎于产业链的外迁，很多蓝领工作岗位的流失。更为严重的是，很多重要的技术在产业链外迁的过程中也在流失。毕竟，亲自参加生产实践也是技术积累和迭代的一个重要环节，这一部分缺失也可能会导致曾经领先技术优势在缓慢的流失。目前川普打算通过竖起关税的壁垒来保护本国的劳动力市场，欧洲会不会跟进这这种做法呢？
